得益于醫學和科技進步，全世界尤其是發達國家的死亡率下降。與此同時，撫養孩子的社會經濟成本增加。這就導致出生率驟降，人口老齡化加劇。

正如科幻作家貝爾納·韋爾貝在短篇小說《大樹》中的描述，老齡化社會帶來了代際沖突。在這篇小說里，為了減少社會福利支出，一個由年輕人組成的政府給超過一定年齡的老人劃定了生活場所，雖然老人可以過著正常人的日子，但是他們能享受的基本醫療和福利都非常有限。

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定義，老年人口撫養比是指每100名20歲至64歲之間的勞動年齡人口需要負擔的65歲以上人口的數量。隨著難以自食其力的老年人口增加，國家的增長潛力將下降，而社會養老支出將增多。

老年人口撫養比的變化取決于死亡率、生育率和遷徙率。比如，經合組織國家的預期壽命在繼續提高，大多數分析師認為這一趨勢將持續下去，這就意味著將有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和養老金領取者。

截至2022年，日本、韓國和中國的65歲以上人口占比分別達到29.1%、17.5%和14.2%。盡管韓國和中國的老齡人口占比相對較低，但這兩個國家預計將以相當快的速度向老齡化社會過渡。此外，在這三個國家，由于生育率下降，勞動年齡人口一直在減少。

隨著老年人口撫養比提高，贍養老年人的社會成本也將增加。這種情況可以用公平與增長之間的平衡來解釋，這是一個傳統的經濟學原理。明智的做法是，在使用資源為老年人提供福利，與投資和發展對經濟增長至關重要的生產要素之間作出合適的選擇，包括資本、技術和勞動力等生產要素。不過，對于韋爾貝短篇小說中的那群人來說，強調這種選擇等同于侵犯人權，可能導致社會沖突，進而阻礙長期增長。

那些面臨人口下降的國家實施了各項政策以期提高生育率，并克服人口老齡化問題。比如，韓國引入延長陪產假制度，增加了公共育兒設施，加大對多子女家庭的稅收優待。日本給幼兒父母提供補貼，并降低兒童的教育成本，以此提高生育率。

不過，這些措施都沒有產生預期效果，因為它們只是短期解決方案，而家庭生育計劃取決于長期收入情況。

與其制定政策應對生育率降低和人口總量下降，不如采取措施最大限度地利用好社會資源，推動實現可持續增長。為了提高生產率，我們可以借助數字化轉型和科技創新利用好有形和無形資產。為了讓勞動力市場更加靈活，我們可以通過采取有力措施最大限度地用好人力資源。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2023年發布的一份題為《數字化能促進亞洲地區提高生產率》的報告，多項指標顯示，亞洲企業，特別是韓國、日本和中國企業正在引領數字化轉型和生產力創新。若通過數字化轉型可以穩定地提供醫療和教育服務，借助人工智能可以提高生產率，那么老齡化社會的生產率下降難題將可以解決。

若要實現這些目標，亞洲國家必須加強區域合作，進而促進知識外溢和技術擴散。在制定合作政策時，有關國家要充分考慮如何通過完善法規和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來推動科技創新。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們應當實施有助于促進科技傳播的政策，以此加強亞洲國家的區域合作。

另外，非前沿企業可以從科技傳播中獲得促進創新和可持續增長的大好機遇。

通過區域內生產力創新合作，這些企業獲得了提高生產力的良機。若要實現更高水平的技術擴散和生產力創新，除了需要韓國、中國和日本之間的合作，還可以借助全球貿易、全球價值鏈以及外國直接投資。

此外，若要實現可持續增長，制定長期政策目標并加強韓中日三國合作無疑大有助益。

（作者系韓國國立江原大學國際貿易系副教授 樸丹碧）